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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精美散文7篇         ★★★ 【字体:
精美散文7篇
作者:佚名    文章来源:本站    点击数:2101    更新时间:2009-04-27    
 唐诗写意六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李白《望庐山瀑布》  

    是水声牵引远来的脚步,还是瀑布的步履踩响了天空?
  太阳是一只升起的眼瞳,酡红的,山也酩酊了吗?露出满脸的灿烂。
  山站立着,只比天矮一点;人站立着,就比山高一个人;银河伫立起来,天地只剩下震天动地的曝音了。
  是一场音乐盛会?天地为琴,山为柱,水为弦,陡峭的岩石是弹拨的大手。
  还是一种神圣的祭祀?香炉峰里紫烟袅袅。
  这是心灵的祭典,在壮丽的景色面前,你要献出整颗的心。
  是瀑布挂在眉睫,还是倾泻心底,此心早随瀑布腾越、激荡。
  人生是一种自己举办的盛宴,用激情犒劳自己。
  你看,那轰动匡庐的大瀑布,不是李白倾侧的小酒壶?
  在唐诗中,我擎心灵之盅饮醉自己!
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李白《静夜思》

    月亮是一滴泪,挂上游子的脸庞
  肯定有蟋蟀在故乡掩映的草丛低低吟唱乡音,被千里外的心灵悠悠听见;肯定有叫不出声的古井,被月光遮掩,井壁上雕刻着流光的碎影;肯定有一条坎坷的道路,在风中辗转,象夜里的一段枯肠。
  夜很静,静得只听见月光滴落的声音,听得见思绪在水面破碎的轻响。
  乡思是一把温柔的利刃,将睡眠一片一片切碎。
  床只是一种形式,如风承载飘零的落叶,流水承运柳絮的轻愁,它承载的重量,我们称之为——乡愁。
  举头。仰首。然后被乡愁压得低头。
  月亮升起,只在心的位置盘桓。感觉的霜在唐朝的天空下着,千年后的血液早已冻结。
  月亮是一滴泪,从母亲或妻子的心头汪出——
  此刻,挂上游子的脸庞。
 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张继《枫桥夜泊》
  月光被不眠的水稀释的,你看那辗转反侧的水,用瘦削的脊背碰撞同样弓起身子的堤岸,叹息声被渐冷的风听见。
  风有一双冰凉的手,有杨柳的飘拂长发,有一张夜色的脸庞。
  比夜色更深的乌鸦,这凉风的嘴唇,只一张开,就将月吞咽了。那零落的啼叫,该是月的呻吟,霜一般地,纷纷飘落。
   比乌鸦更深的是思绪,被风风着,被霜霜着,被浪浪着,一叶孤舟载不动,只好停泊着,如一片风中的黄叶。
  停泊是另一种启航,向着自己的心灵。沉默是另一种撕心裂肺的诉说,向着苍茫的天地。躺卧是另一种盘根错节的伫立,向着孤独的身影。
  今夜,思绪矗立成江树,破碎的心是举在手上的片片枫叶。今夜,流淌的是黑色的血液,用叶脉的血管。用碎裂的忧伤。
  今夜,渔火睁着不眠的眼,看见江畔的层峦叠嶂随月光一点一点地搬进游子的胸襟;天空支棱起耳朵,听见江水全部倾斜进他心灵的河床。
  江中该有渔人吧,捕捞起一江的风霜,那一条叫思绪的鱼,穿透了夜色之罾。
  或许,月亮闭上眼瞳时,只有渔火的眼通红地睁着。渔火也饮醉乡愁的烈酒么?
  比思绪更深的是寒山的钟声,磕磕碰碰,坎坎坷坷,一路逶迤,一路喊破嗓子。
  城外的钟声将夜半最深的黑敲出,急急赶来,它也想乘船漂泊?重重撞击坚硬的心头,钟声它痛不痛?
  这是另一种伤痕,结痂在千年后的心头。
 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李商隐《夜雨寄北》
  君问归期未有期,巴山夜雨涨秋池。
  何当共剪西窗烛,却话巴山夜雨时。
  那场唐朝的雨下了千年,至今还在淅沥,象我的喃喃自语。
  那场下在心头的雨,其实现在就悬挂在我的眼帘,一千年,唐朝的雨是我千年的泪滴,起自我多风的心头。
  翩飞如落叶的雨,倾泻我千年心痛,肯定有雁冒雨前行,如我千年后的诗句。
  落叶飘零着我的飘零,雨孤寂着我的孤寂,不禁寒意时,我用唐诗里的名字取暖。
  用一条河流喊出如水的柔情,喊出比冰更硬的痛,一叶为舟的秋池,载不动,我千年的愁。
  我千年后的目光忧郁整首的诗,假如目光是落叶,我又飘零在哪一段的深秋?
  假如大雁是我思绪的足迹,它又在何处黯然折翼?
  假如我的胸襟能收藏巴山的层峦叠嶂,那么哪一段奔波的山路是我曲折的枯肠?
  假如我的语言是水,谁又是我辗转反侧的河床?
  唐朝的雨还在下,细雨细丝如愁,细如一声千年后的叹息。
  抓一把秋风的长发,编织风回路转的归期,我要穿越千年,回到唐朝那扇从不关闭的窗。
  然后,点燃一朵明亮的凝望,照亮归程。
 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孟浩然《宿建德江》
  移舟泊烟渚,日暮客愁新。
  野旷天低树,江清月近人。
  停泊是另一种的漂泊。烟渚是另一个的起点。
  天地茫茫。白云在天空漂泊,风在树梢漂泊。
  烟雾有烟雾的迷茫心情,分一点给了迷蒙的眼睛。
  日暮,一切都那么迷离。只有青草还往上生长着新的乡愁。
  只有原野还是那么的旷远,江水那么清澈,仿佛都要化为脉脉的秋波。
  只有心灵还在眺望。乡愁还在漂泊。月光还在随流水远逝。
  没有起点,也没有终点,漂泊就是归宿。
  从流水到流水,从白云到白云,从月光到月光。
  从故乡出发,然后寻找故乡。从心灵启碇,然后寻找心灵。
  天很高,树就很低;原野很空旷,人就像树一样孤独。
  夜色是夜晚的皮肤,江水是流动的血液,有山,就把山当作直立的骨骼吧。
  以月为心,我还在那首浩淼的唐诗中漂泊。
 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孟浩然《过故人庄》
  故人具鸡黍,邀我至田家。
  绿树村边合,青山郭外斜。
  开轩面场圃,把酒话桑麻。
  待到重阳日,还来就菊花。 
  不需邀请,田园就是老家,鸡鸣狗吠都是久违的乡音。绿树围拥过来,青山摆出欢迎的姿势,热气腾腾的黄米饭,迎接饥饿的嘴唇。饥饿的心,只需一小片田园风光填充。
  走出城郭是一种选择,打开轩窗是一个角度,从尘嚣转向淡泊、宁静。酒是一条回家的路。酒酣耳热,血液就奔涌成江河,心灵就找到自己的天空。
  将一颗心高悬蓝天。将自己站成一株庄稼,等待阳光的灌浆,流水的滋润。桑和麻加入谈论的行列,我在谈论它们,它们也在谈论我吗?在一阵清风中听出细语,在一片流水中看出身影。
  我们的语言是风,是流水,是飞鸟,是天空悠游的白云。
  不需预约。重阳时节,我人淡如菊,开放在田园的枝头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何必见戴

    东晋书法家王羲之的儿子王子猷居山阴时,有一晚下大雪,他看到屋外雪光皎然,月和雪交映,晶莹纯净。子猷独自品月赏雪饮酒,吟哦左思的《招隐诗》:何必丝与竹,山水有清音。他心中洋溢着山水的胜似音乐的清音,忽然想起了住在一百多里外剡溪的好朋友戴逵,于是连夜驾小船在明月雪光中前去拜访戴逵。黎明时分始到戴家,但没有推门进去。别人问他缘故,他回答:吾本乘兴而行,兴尽而返,何必见戴?于是便又驾着小船回去了。
    我们可以设想王子猷驾船乘兴前行的情景。但是他载着半船月光,半船盎然的意兴,一路上,披雪的山俯身迎接他,水波仿佛他的足迹任意东西,潺潺的水声使夜更宁静,他的心如一片明亮的水溶溶漾漾。一百多里的路程很短,仿佛只是心随月亮从天空冉冉落下的时间。肯定还有风吹拂着他的头发和思绪,于是他逸兴遄飞,感慨人生“此乐何极”。来的目的不重要了,见不见戴逵只是结果的差别。已经听过山水清音,看过流水映雪,拜访戴逵还不是为了这些?结果早已化入了乘兴而来的过程中,又何必见戴?
    由此我想到了人生。人生的美丽是王子猷的雪夜航程,结果只是拜访戴逵,重要的是过程。豪放的李白就非常赞赏王子猷的做法:昨夜吴中雪,子遒佳兴发。万里浮云卷碧山,青天中道流孤月。
    过程是一篇长篇巨著,结果只是最后的句号;过程是雄浑的乐章,结果只是一个戛然而止的休止符;过程是一幅美妙绝伦的画,结果只是画角上小小的落款。人生注重的是过程,结果并不重要。说得实在些,谁也不能逃脱死的宿命,换句话说,死亡是人一生的结果,生命的价值在于生的过程。  

    人生如行路如登山,你尽力去跋涉去攀登,阅尽沿途旖旎风光,苦和累不算什么,它们也是人生的一道奇崛的风景。奋力前行,不管是否有无限风光在险峰之上。对那些为结果而焦头烂额的人,我要说,有了可歌可泣的奋斗历程,又何必见戴?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也说“美容”

    大家都知道莎士比亚的名言:人不是因为美丽才可爱,而是因为可爱才美丽。这句话说出了一个道理——气质和性格的美好远胜于容貌的美丽。   

    中学生容易受时尚的影响。近来媒体报道了很多关于女子整容的信息,上海的张静、北京的郝璐璐以及成都四丑女免费整容等等,受信息轰炸的中学生自然就走进一个思想误区,以为美丽等于美貌。中学生走进美容厅,这就不足为怪了。
    问题不是该不该美容,而是中学生该怎样“美容”。
    林肯曾说过:一个人天生丽质是福分,容貌平平或丑陋,是遗憾。我们知道,遗憾是可以弥补的。著名作家冰心的美丽在于她博大的爱心,皱纹满面的她美在慈祥;莆田籍已故著名物理学家林兰英的美丽在于精深的学识,她的智慧一直放射出美丽的光芒。难道我们能否认她们是世纪最美丽的女性吗?
    我不简单反对美容,谁都想使自己美丽一些的。但我反对中学生去美容厅美容。美容有多种形式,台湾作家林清玄曾非常赞赏台北一位化妆师的说法:三流的化妆是脸部的化妆,二流的化妆是精神的化妆,一流的化妆是生命的化妆。中学生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修饰自己的    思想,化妆自己的生命,对她们来说,才识和美德才是最好的“化妆品”。  
    林肯还说过这样一句话:一个人四十岁之前不美丽,是上帝的失误,四十岁之后仍不美丽,错误在自己。中学生觉得自己不美丽,是把上帝的失误责任大包大揽到自己身上;而去做外貌的美容,则是犯了上帝也不肯原谅的错误了。
    每个人特别是中学生应该用渊博的学识、高尚的修养、优雅的气质、潇洒的风度去美丽自己,如果丑陋不堪,不是容貌的问题,而应该检点自己的修为了。优雅的风度,有赖于丰富的内心,这也就是那些受过良好教育的人,往往气质雍容、风度高雅的原因。
    画眉鸟的美丽在于啼声清丽,她可没有用画眉笔描过眉;公鸡抖动华丽的衣裳,高昂鲜艳的鸡冠,却飞不过雄鹰那么高,我们也没有看过雄鹰梳理自己的羽毛。对画眉和雄鹰来说,练习鸣啼和搏击长空就是最好的美容。
    汪国真曾经说过:美是一朵鲜艳的花,风度是一棵常青的树;时间是美的敌人,却是风度的朋友。

我们也该去“美容”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只要往上一点

    有一个寓言是这样的:

    一群人住在幽邃的山谷中,终年烦恼不断。爆发的山洪经常淹没房舍,夺走家畜;泥石流冲毁田野,将庄稼夷为平地;山上也不时滚落,威胁生命安全。乡亲不甘心血付诸东流,加固堤岸,将房屋建造得更结实,给容易滑坡的山峰种植了羁绊的草丛,把散落的岩石全部撬掉。他们以为经过自己的努力后,能够天遂人愿。可雨季来了,他们又一次椎心痛哭。
    智者对他们说,你们不一定要住在低洼地带,与烦恼为伴。只要肯往高处走,问题马上迎刃而解。
    结果,他们在山腰和河谷的上游重建家园,过着平静富庶的生活。
    这低洼的山谷犹如人生的困境,很多人只会在里面打转,十面埋伏,四面楚歌,以为只有“乌江自刎”的死路。其实乘坐一只船到江东,项羽说不定还能卷土重来。
    很多人都有碰壁的时候,以头撞墙的比比皆是,可他们恰恰忘了,退回去,绕道而过,或者干脆拿一把梯子,攀缘过去。
    既然环境有时是坚固的磐石,我们的努力徒劳无益,为什么非要去改变环境呢?
    有心栽花花不发,说明这里的土壤不适合花卉的生长,换一种方法,插柳,也许会绿柳成荫。
    如果山谷居民坚守家园,结果只能在惊恐不安和绝望沮丧中终老。智者其实只为他们指出一个很简单的道理:不能改变环境,就更换环境,去更高的地方。智者和庸者的区别就在于智者站立在高处。“不畏浮云遮望眼,只缘身在最高层”,高屋建瓴才能更好俯瞰人生,摆脱困境。
    许多困境是由环境造就的,我们不能改变环境的时候,为什么不改变自己的所在呢?
农村中有许多贫瘠山区的农民在政府的关怀下迁移山下的平原,如果让他们发扬“愚公移山”的精神,到现在他们肯定还为温饱而挣扎。

    有一个人呕心沥血写作十几载,没有一个字变成铅字,你想用大作家十年磨一剑的精神鼓舞他吗?未必。还是劝勉他专心于书法,说不定他的人生途程会从此柳暗花明,最终在书坛占一席之地。
    一个人厌倦了官场的勾心斗角,屡遭打击,你非要让他韬光养晦,以求东山再起吗?你最好送他一个“救生圈”,让他去商海浮沉吧。
    一个商人在商场铩羽而归,你让他孤注一掷,再血本无归吗?不如劝他将商海历险的故事写出来,保不准还会成畅销书,洛阳纸贵呢。不是有炒股的失败者最后把自己“炒”成鼎鼎有名的股评家?
    强扭的瓜不甜,换成果树嫁接,或许可以收获更甜美的果实。
    离开旧环境,你的新生活也许就开始了。古猿滑下古树,走出丛林,学会了直立行走。最终演变成了你和我。

    离开无力改变的环境,新一天的太阳已经向我们招手了!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点亮一盏流萤的灯

    萤火虫夜里提着一个小灯笼在空中漫步,月亮看见了它微不足道的亮光,嗤笑说,这样小的光芒也出来显摆,太无自知之明了。萤火虫不回答,只扇动它同样微小的翅膀,它知道:只有它的光芒——蓝萤萤的略带一点青辉的光芒是可以飞翔的。

    它提着灯笼继续低飞着。

    那些星星看见它一闪一闪的发出微微的莹光,夹眼嘲笑说,你燃烧自己干什么,你太傻了,你不觉得自己的光芒太微弱了吗?萤火虫在草丛间盘旋,黑暗中翩跹划出一圈明亮的轨迹,终于融入茫茫夜空。

它沉默着,知道星星的光芒来自太阳,它们只是一些冰凉的岩石。

    它还是提着一盏小小的灯笼飞来飞去,停在了一朵小花上。一只萤火虫的亮光,照亮不了整个黑夜,但它能照亮一朵小花的心境……
  后来读了泰戈尔的《萤火虫》诗,其中有几句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。“你微小,但你并不渺小”,萤火虫虽小,但它点亮了自己的灯,以光明证明自己在暗夜里的存在。“你所有的都是你自己的”,世上有多少人是为自己活着,为光明而纯粹地活着的就更少了,许多事物都被外在的力量裹挟着,不由自主地随波逐流,有谁真正拥有一条自己生命的河流呢。

    萤火虫就超凡脱俗了,泰戈尔赞叹道:“你仅仅服从了/你内在的力量。”
  我很仔细观察过萤火虫,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,夏夜,老柳树在溪边的草地上投下了婆娑的树影,成群的萤火虫在草丛中闪烁穿梭,明明灭灭,掩掩映映。点点忽明忽暗的萤光就飘荡在月色如水的夜光里。看它翩跹的轨迹终于融入茫茫夜空,与数不清的萤火虫儿自由自在的在夏日的夜空中忽隐忽现,目光追随着萤火,眸子已被点亮。我的思绪却伴那点飘逸的光芒轻舞飞扬——
  与其诅咒黑暗,不如点亮一盏灯。萤火虫点燃自己,在黑暗中。  

    脑中突然闪过两句诗:萤火虫比黑暗更黑,他没有迷失了自己。光明只照亮他的身后,他面对的却是一团漆黑。泰戈尔说,那些把灯背在背上的人,把他们的影子投到了自己前面。 

    萤火虫为了照亮身后的事物,自己毅然选择了黑暗。
  远古祖先用石敲出火星,萤火虫则用身体和心灵敲击火种。萤火虫,这自燃生命的星星,地上能飞翔的月亮!它用夸父的步履,追逐光明;它是黑暗中的普罗米修士,窃取属于自己的光芒。
  萤火虫的光虽小,却是一种浓缩。浓缩的是精华,萤火虫的微光浓缩的是生命的精华。它平静,从不喧嚣。萤火虫的光从不热力四射,不趋炎附势,仿佛绚烂过后的平淡,它超然、高傲、执着,比起炽热的阳光和虚伪的灯光,独具魅力的是幽雅冷静的气质。

    让我们在心里都点亮一盏流萤的灯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冬天之美

    写下这个题目,我很自然就想到法国女作家乔治·桑对冬天的描叙:“在乡村的漫漫长夜里,大家切切地聚集一堂,甚至时间似乎也听从我们的使唤。由于人们能够沉静下来思索,精神生活变得异常丰富。”在冬天,大家围炉而坐,虽然屋外的冰雪溶尽太阳微弱的光芒,呼啸而至的朔风撕裂最后的一丝温暖,但大家用炉火和亲切的交谈相互取暖,用温和的对视眼神和沉静的思索温暖别人和自己,这种火光照亮的十九世纪的生活真令人悠然神往。

    在别的季节,人们只感觉时光的匆匆流逝,花谢叶飘,枯荷听雨,而在冬天,时间也似乎善解人意,听人们“使唤”。由此我们也不难理解中国古典诗词中有那么多的“伤春”、“悲秋”的语句,却鲜少有“恨冬”之辞。
  春天绚丽如花,但易凋谢;夏季充沛如雨,但易泛滥;秋季成熟似果,但易枯干;只有冬天,仿佛走过人生的某些历程,最终抵达一次新的超越,新的突破。冬天的田野,庄稼早已收割,但并不荒凉,这种空旷的状态与宁静最为相近;大山脱掉繁花满目、绿叶层积的虚饰,终于裸裎本真,这份朴实总会让远处凝望的人顿生感恩之情;而黄叶落尽、飞鸟尽去的树木把自己的筋脉也展现出来,一棵树就是一位独立寒霜的沉思者。
  天空,只有在冬天,才最显高远。春天的天空总被烟雨迷蒙着;而夏天,天空仿佛施暴者,向大地倾泻暴风骤雨;秋天当然也有秋高气爽的日子,但天空总是布满南归雁忧郁而凄凉的声音,秋空仿佛少年的心情,免不了那几丝无端的悒郁;而冬天,再无鸟声聒耳,天空特别高远,让人感到特别亲切。当你走上空荡荡的原野,就会觉得那一片蓝的天仿佛伸手可及。这时如果再有暖阳透过你的身体直入你的内心深处,你就会觉得天空其实就在内心的某个角落。如果你还想唱歌,就让歌声逶迤而出,碰响这满地明亮的阳光。略为遗憾的是南方无雪,要不再来一场纷纷扬扬的雪,体会一次痛彻心肺的冷,未必不是一件痛快淋漓的事儿。然后再与亲人朋友围炉而坐,用亲情和友情相互取暖,这可能是最惬意不过了。可惜围炉的生活早已成为陈迹。
  有必要再提一提冬日阳光。我觉得冬天亲切,很大部分是由于这一盏能够照亮心灵和道路的“孤灯”。我已搁笔年余,但在冬日阳光里激情重涌心头。“河流瘦去现在/有一种暖流重涌心头/我伸出手握住阳光/仿佛握住/朋友、爱人和母亲的手。”在冬日阳光里,我们可以晒一晒“旧时的衣裳、陈年的往事/或者心灵中那一点微漠的冷……”在阳光下,我们可以“如河流敞开波纹”一样敞开自己,让思绪在严寒中“破土而出”。在阳光下久了,你会觉得自己逐渐明亮起来,直至通体透明,成为一片直立的阳光。但我要指出的是,这与其说是阳光的照耀,还不如说是我们沉思的光芒是我们似乎进入禅境。一位欧洲古哲学家对权势赫赫的皇帝说:请不要挡住我的阳光。在这种时候,我也只想对权利和名利说出这句被后人重复千万遍的话。
  写到这里,我觉得自己的笔下似乎太“理想化”了。也许有人会以此为口实来嘲笑我,如富翁嘲笑在沙滩晒太阳的渔夫,那就让他们说去吧。我可能一无所有,但有阳光和阳光下沉思的自由,我便拥有了一切。生命放弃了沉思,还剩下什么?
  假如春季是大地的再生,那么凋零的冬季不正是一种孕育吗?雪莱曾金意味深长地写道:冬天来了,春天还会远吗?另一位作家这样写:在冬季,让沉思丰盈你的生命,也韵语更新你的疲惫或已充满创伤的心灵,来韵语一个突破超越的新的春天。
  因为阳光,我感谢冬天的寒冷和凋零;因为沉思,我感谢生命中曾经的贫乏和惆怅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致千年以后的你

    一千年的长度等同一江浪花,或者两翅飞雁,数瓣落花,一千年前,我大概在宋词中诗意栖居;千年后,你又在哪一首歌中黯然回首?
  作一个浪漫的想象,千年之前,你是一片吹出的箫声,或者一片如水沾湿花香的月光。
  千年之前的花香与千年之后的流水,哪一个更接近你的歌声?
  假如有轮回,千年之后,我们又在哪里相遇,如两脉相互寻找千年的流水,在时光逶迤的河道,像所有有前缘的人一样一见钟情?
  是否像千年之前,遥望而不能相遇,像飞过水面的鸟影?
  我是相信人生有轮回的,既然爱可以天长地久,天地不变,爱为什么不能源源不断?
  千年之后,我会像现在一样把遇见你当作一生最大的幸福,把不能相约相守当作一生最大的苦难,我对世界的愿望不多,只愿得到一颗属于自己的心。如露珠得到一轮化水的月亮。
  千年之后,或许会把现在说过的话再从头说一遍,把美丽的忧伤再“心事”一回,你应该相信:千年的风吹雨打会改变许多事物,但爱是不会改变的,就如一首动人的歌,多听一遍,多一遍的断人心肠。
  爱是不会消失的,月光总会被流水倾泻而出,熏风总会把花香拈出,所以爱有轮回。
  “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”我们隔着千年的流水,在白露为霜的时刻,我们以荷为舟,以菱歌为桨,溯洄千年。“菱歌唱不彻,知在此塘中”,千年之后,你宛在我如水心灵的中央。
  “三生石上旧精魂”,这是一个美丽的传说,我也愿现在的我们到了千年之后也成为缘证三生的最美丽的传说。
  苏联女诗人茨塔耶娃含着眼泪写下《致百年以后的你》,想象百年后有一个手持玫瑰的男子来到她的墓前,回首前尘往事,重新记起她的爱。
  诗人是浪漫的,但爱会使人比诗更浪漫,我更喜欢设想十个百年之后,经过几生几世,我在汹涌的人潮中重新遇见你,尽管是初见,但我们相互之间竟会如此熟悉,
  如熟悉春花夏河秋天的飘叶,
  如熟悉心痛,熟悉一举手,一脉眼神,一腔流动的心事。
  “身无彩凤双飞翼,心有灵犀一点通”。因为心灵感应,千年的时间也插上透明的翅膀飞抵我们身边。
  “记得绿罗裙,处处怜芳草”,我的芳草为爱而绿了一千年。
  千年之后,我们大概都会想不起你我前世的姻缘,但会在静思默想中突然恍然如梦地记起前生的约定。
  这约定是我们用千年心思凝成的心结,也是千年难展的丁香结、芭蕉心。
  千年之后,我们是为一个约定重新来到世上的,也会为这个约定再厮守一辈子、几辈子。
  月上柳梢头,人约黄昏后。在千年之后的黄昏的风中,我会将心中的光芒升成皎洁的月,然后以月为眼瞳,守望你穿越千年的足迹。当时明月在,曾照彩云归。我是一片会漂流的月光,你是一朵会发光的云。
  也许,应选择一个细雨如愁、飞花叹息的日子,我们如湿翅的候鸟,在春意阑珊时,重逢高挂千年的巢,用婉啭的细语相互温存。
  若似月轮终皎洁,不辞冰雪为卿热。用月光和冰雪来温暖心灵,也许我们会从此冰清玉洁,不染凡尘。
  有一个人爱着世界,但更爱这个世界上的你。而且,因为这个冷漠的世界有了你,他就把整个世界搬进胸襟。
  如一朵空谷幽兰,沾湿露珠,但不拒绝风雨。
  所有歌曲中,写爱最好的是苏芮的《牵手》。“因为爱过你的爱,苦过你的苦”,这是真爱;有了爱,“牵了手的手,前程不一定好走”,但手相牵,心相印,相爱便是幸福。我是很爱唱歌的,檀板响起,动情的歌常由心河流淌而出。千年之后,我还会为你唱这首歌,并像所有的痴心者泪流满面。刘德华也唱《你是我的传说》,唱《爱你一万年》,你也是我最钟情最遥远的传说,我只爱你——一千年!流行歌曲很容易打动思绪,它只是一种载体,承载我旷世情怀。
  或许,我干脆什么也不唱,只看雨打浮萍,风飘柳絮的叹息,以及星星明亮的泪痕,然后独立成一阕遗世绝响。
  千年之后,会再有一个今夜,为你,再写一封痴情的信。因为心是不变的,千年之后,我写的每一句、每一字都是从心中涌出,文字是不变的。千年之后,当你在另一个夜里,借月光读着我这封花木扶疏的心事,你会想起千年之前的现在,有一个人曾经思绪如风,如流水,如遍地的月光。
  用千年前的大雁,寄给千年后的你。
  千年之后,雁字回时,假如你还能从中读出泪来,你就是我爱了千年的爱人。
  其实现在我就在熙攘的人群之中,我的想象穿越千年的风尘,然后抵达寻觅的眼神。
  也许我就在你的对面,只与你隔着一帘幽梦,或一声来自心底的幽微叹息。
  爱其实不需要海誓山盟。山只为爱而矗立,海只为爱而蔚蓝。假若这世界失去了爱,山还要什么层峦叠嶂,海还要什么云蒸霞蔚?“青山憔悴卿怜我”,山与海都存在着,假如没有千年的期待和心碎,山只是山,海只是忧郁地流动的海,而我迎风落下的泪,只会带来一个又一个的雨季。
  秋风吹不尽,总是相思情。千年的相思,千年的落叶,千年的风霜。
  春天的花开,秋天的风,以及冬天的落阳。这句歌词说出我珍藏千年的美丽和忧郁。
  真想在爱的火中燃烧,在爱的冰中凝固,象一只自燃翅膀的火凤凰,或者一块拒绝溶化的冰。
  真想在永世的爱中,借大雁的翅膀,羽化登仙。或者,象一朵误落风尘的菊,抱着幽香就此凋谢。
  或者象一条饥渴的河流,一路喊着你的名字,然后消失在绝望的沙漠。
  余光中先生说过大致这样的一句话,假如你的情人满口“Bye Bye” ,你还送哪一曲“菩萨蛮”?我这篇洞萧一般的文章,只为唐诗宋词的你而吹奏。小楼吹彻玉笙寒。我用流水,用清风,用飞鸟,喊你,喊了一千年,杜鹃是我流了一千年的心血。
  千年之后,假如你还能从中读出永恒和痛,你就是我今生今世的爱人。
  我的痛也是你心头的泣血。
  写完这篇文章后不久,又一次读到席慕容的《一棵开花的树》:“如何让你遇见我,在我最美丽的时刻,为这我已在佛前,求了五百年,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。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,长在你必经的路旁。/在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,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……”
  我心头一颤,仿佛在这最美丽的文字中,也化成了一棵会开花的最美丽的树。假如你能遇见我,我愿是一棵会泣血的杜鹃树,“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”,不是花瓣,是会飞翔的杜鹃鸟。
  我双手合十,佛就坐在我的心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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