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印本文 关闭窗口 | |
李白的老师为何痛骂“德智体美劳”? | |
作者:佚名 文章来源:本站 点击数1376 更新时间:2016-07-18 11:23:37 文章录入:admin 责任编辑:admin | |
|
|
李白的老师为何痛骂“德智体美劳”?
李白的老师赵蕤曾经在《长短经》里说过这样一番话:“先知先觉,见解通达,这是才华过人的体现,但在太平盛世,不把这当作比别人珍贵的东西。识见广泛,博闻强记,能言善辩,这是聪明智慧的流露,但是有道的君主不把这当作要求臣下的标准。傲视同侪,独超众类,不受流俗的污染,这是士大夫的高尚品行,但怀有管理之术的贤相不能吹毛求疵,让每一个平民百姓都能做到。 所以,那些高不可攀的表现,不能立为人人都要遵守的底线。那些一般人比不上的品德,不能当做一国的风俗。聪明的领导人,待人接物要学会‘不求全备,不看门第,不计仇怨,量才录用’,建立良好的制度使他们各安其位、优劣得所。”(原文——《文子》曰:“夫先知达见,人材之倕也,而治世不以贵于人。博闻强志,口辩辞给,人智之溢也,而明主不以求于下。傲世贱物,不污于俗,士之抗行也,而治世不以为人化。故高不可及者,不以为人量。行不可逮者,不以为国俗。故国治可与愚守,而军旅可与怯同。不待古之英俊而人自足者,因其所有而并用之也。”) 这番话说的虽然并不全对,但也确实揭示了一个客观事实:想要更好的经国纬政,不能单单依赖每个社会成员的“自身素质”,更多的要靠“管理原则”和“制度建设”。 然而,近来教育界却有一种说法颇为甚嚣尘上,其大意如下:管理原则和制度建设都是扯淡,想要让中国“重续汉唐,再启康乾”,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,就必须督促每一位国民都必须“德智体美劳”全面发展!也就是大力提倡“圣人教育”!“圣人教育”要从娃娃抓起,从小学生抓起! 这是自“犬忠”教育之后,“何不食肉糜”式的砖家学者又奉为圭臬的“王牌”之一。 我们不妨先来看看,所谓的“德智体美劳”全面发展之说到底想达到什么目标?! 官方答教给出的是这样的描述: 【德育】是培养学生正确的人生观、价值观,培养学生具有良好的道德品质和正确的政治观念,培养学生形成正确的思想方法的教育。 【智育】是授予学生系统的科学文化知识、技能,发展他们的智力和与学习有关的非智力因素的教育。 【体育】是授予学生健康的知识、技能,发展他们的体力,增强他们的体质,培养他们的意志力的教育。 【美育】是培养学生的审美观,发展他们鉴赏美、创造美的能力,培养他们的高尚情操和文明素质的教育。 【劳育】是鼓励和培养学生进行精神财富和物质财富创造的教育。 观之至此,笔者不得不说,力推这五项教育者虽或失诸天真,然而用心良苦,可堪嘉惠! 但是,由于教育系统僵化迟滞,对“德、智、体、美、劳”这五个字的论述和阐释太过空泛,甚至可以说是“博而寡要”,根本没有与时俱进的赋予它们在新时期的意义和内涵,以致于基层老师在传道授业时并无体例可循。 无奈之下,一些人在教导学生时便只能援引“古义”。 笔者曾经在京畿某大学破天荒的听到某知名官方学者这样给“德智体美劳”定调: “德”——《荀子·非十二子》:“不知则问,不能则学,虽能必让,然后为德。”道德品行高妙,仪容举止可法,如延陵、晏婴等辈,才能算在“德”字上过了关。 “智”—— 《管子》曰“四时能变谓之智”。思虑变化无端,能出奇谋善策,如范蠡、张良等,这才算是在“智”上有作为。 “体”——“体”尚武,夫武,禁暴戢兵,保大定功,安民和财者也。胆识不同凡响,武技力能扛鼎,如樊哙、恶来,这算是在“体”上有建树。 “美”—— 《说苑·谈丛》:“镜以精明,美恶自服。”喜欢讥刺问难,分别是非善恶,如子夏之类,可以算作在“美”字上勉强站稳了脚跟。 “劳”——《象》曰:“劳谦君子,万民服也。”像是向秀丽、郭凤莲、王崇伦等人,可以算作当今的榜样。然而还只是“劳”字的小成者。 《孟子·滕文公上》有言:“或劳心,或劳力;劳心者治人,劳力者治于人。”按照中国传统政治学的观点,认为“劳”的最高境界还应该是“劳心”、“治人”。怎么才能通过“劳心”来“治人”呢?《人物志》上说‘其人之品德足以统率一方,其法律法令足以端正一乡,其道术谋略足以权衡一事之利弊,此谓之专能成器之人,如子产、西门豹。’也就是说,通过努力学习、精进不休,最终达到子产和西门豹这样的水平,你就可以“治人”了!就达到了“劳”字的大成境界。 那么把“德智体美劳”加在一起,又是个什么概念呢? 必须得是“其人之品德足以正肃风俗,其法律法令足以端正天下,其道术谋略足以胜任朝廷之用”,如伊尹、仲虺、吕望。这才算是把“德智体美劳”弄全了。 把“德智体美劳”的内涵硬生生的拔高到这种地步,不能不说是彻头彻尾的变态!更可耻的是,还有人不顾一切的想把这些“陈年烂菜”强行塞进思想政治学课本。 众所周知,精通一门,神须专注,行有余力,乃可他顾。天下最佳之事,莫如九流三教、医卜星相、四书五经、十八般武艺件件皆能,事事皆精,文采也好,武略也罢,无一不是出人头地。可是世人寿命有限,“德智体美劳”这五项功夫深湛至极,连蔡元培、杨昌济这等名宿良师,究其一生,精进不休,修德律己,也才能达到十之二三。哪能容得一个普通学生每一门都去修习一番?一个人专心修‘德’,或专注于‘智’,或力行于‘体’,尚且难以在十年八载之内卓然成家,又怎能分心去修别的法门? 故而韩非对于“德智体美劳”全面发展之说,是这样评论的:“且夫百日不食以待粱肉,饿者不活;今待尧、舜之贤乃治当世之民,是犹待粱肉而救饿之说也。”的确,如果非要等到一个学生发展成为了兼具“德智体美劳”五种材质的“圣人”,才去拔擢见用,那么何异于让一个普通的农户一百天不吃饭,去等待一顿丰盛的珍馐玉馔?!能不饿死吗! 何况对于这个“德智体美劳”的检验标准,也实在太难搞了!你如果用‘先贤圣哲’的‘九征’之术、八观六验、六戚四隐,也还测的出来,前提是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。问题是现在我们的考核制度不是用这些科学古朴、大巧若拙的办法,而是直接看表面、看试卷、看嘴上说。如果只看这三样的话,有心计、有城府的人,稍稍用厚黑学一糊弄,就很容易过关了。(所以中国的教育制度迄今为止,还是“不出圣贤,便出禽兽”。) 最重要的是,“德智体美劳”这五门功夫,本身就具极大缺陷,一旦超越范围和使用期效,就会走向它的反面。即令修成正果,用之不当,也会伤及自身甚至危害社会。 先说这个‘德’字,古来讲求‘忠’为百德之首,在‘德’门之内,没什么比‘忠’字更重要了。 ‘忠’就一定有用吗? 战国时的法家慎到说过:“做个忠臣固然是好的,但忠臣并不能救乱世,相反,如果是处在一个混乱的、百废待兴的时代,忠臣只会加重那个时代的混乱。”如何理解这个道理呢?舜的父母很坏,却生了舜这样一个圣贤的好儿子。舜的父亲一次次要把亲生儿子舜置于死地,舜每次都逃过了劫难,原谅了父亲。夏朝的桀是最坏的皇帝,却出了不少忠臣,结果使他的过错显得格外突出,真象是罪恶滔天一样。孝子不会出在慈父之家。[老子说:“六亲不和有孝慈。”意思是说,家庭有了变故,有了危机,才能看出儿女的孝引来。]忠臣不会产生在圣明的君王执政的时代。[老子说:“国家昏乱有忠臣。”只有当国家、民族处在生死存亡之际,才会有忠臣出来殉国赴难。]一个英明的领导人懂得了这个道理后,就会要求部下既要尽忠,但不能过分,所管的事、所负的责任不能超越其职权范围,否则,就走到了忠的反面。 [汉朝的名臣、易学大师京房在中央政府当官的时候,因政见不同与石显有了矛盾,后来京房被下放到魏郡做太守,而石显还在中央。京房害怕了,就上书给皇帝说:“我的学生姚平对我说,我对你只是小忠,还说不上是大忠。为什么这么说呢?从前秦始皇在位的时候,赵高用事,有一个叫正先的臣子,看出赵高居心叵测,就非难、讽刺赵高,被赵高假以罪名杀了,从此赵高在政治上树立了威信,形成了赵高欺上瞒下、一手遮天的政治势力。到了秦二世,天下大乱,赵高指鹿为马,也可以说是正先促成的。现在我京房奉你的命令出来做地方官,希望你不要让我落个忠臣正先那样的下场,那就要让我的学生姚平耻笑了。” 由京房所讲的这个故事看,正先揭发赵高的阴谋,对秦始皇可说是忠了,可是这忠的结果,是自己脑袋搬家不说,反而促使赵高形成了专权的党羽和乱政的权力,最后导致天下大乱。那么这忠又有什么好处呢?] 这是说‘德’字并不完全靠得住。 再谈谈‘智’,反经曰:心智慧不以端计教,而反以事奸饰非。——[反智慧也。《说苑》曰:“君子之权谋正,小人之权谋邪。”] 意思是有智慧的人如果不是用来干正事,做有益于国家、社会的事,而是使奸作诈,颠倒是非,智慧就要走向反面。[《说苑》说:“君子也用权谋,但是为了做正义的事;小人也用权谋,但是为了干坏事。”] 这是説“智”的局限。 最后说‘体’、‘美’、‘劳’。反经曰:资勇悍不以卫上攻战,而反以侵凌私斗。——[反勇也。凡将帅轻去就者,不可使镇边,使仁德守之则安矣。]意思是仗着自己年轻力壮,勇猛骠悍,不是去保家卫国,而是好勇斗狠,欺负弱者,或者在黑道中结成流氓团伙,聚众殴斗。[这样,勇武就走向了反面,于社会有害了。把这个道理用到治国安邦上,执政者不应当让那些好战的将帅去镇守边疆,以免轻率地发动战争;而应当让仁爱宽厚的儒将或文臣守卫边疆,这样国家就安定了。] 这是‘体’字的局限。 ‘美育’原本是要是培养学生的审美观,发展他们鉴赏美、创造美的能力,培养他们的高尚情操和文明素质。但一般的大众总以外在容貌俏丽,举止风度翩翩,言谈博闻善辩,为人急公好义为美。殊不知,容貌俏丽、风度翩翩、博文善辩、急公好义本来是件好事,如果放到树立形象、讲究礼仪的场合如公关、外交之类的地方,是很恰当的。但是古来大奸似忠,大伪似真。如果凭脸蛋漂亮去乱搞男女关系,凭风度翩翩去行淫纵欲,凭博闻善辩去搅乱是非,以急公好义之名行结党营私之实,那就走到美的反面去了。 这是“美”的局限。 劳育是培养学生进行劳动观念和劳动技能的教育。在“功有赏,罪有罚,食有粮,居有所”的前提下,可以多劳多得,那么‘劳’就起到了促进社会经济发展的作用。但假使上位者倒行逆施,百姓已而不能“发能中利,动则有功”,反而多劳少得,创造的财富都被特殊利益集团所褫夺,这个时候‘劳’就成了让百姓为统治阶级无偿奉献的工具。 这是说‘小劳’的危害。 大劳劳心,体现在政治上便是“修德律己,兢兢业业,夙兴夜寐,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”。但在“窃钩者诛,窃国者侯”的国度,‘大劳’有不为窃国大盗做积蓄的吗? 从前,齐在姜太公的治理下,城镇相连,人口众多,一派繁荣景象。市场上摆满了生猛海鲜,田野上人欢马叫,方圆二千余里,举国上下,国家典章制度的建立,城镇乡村的组织规划,哪一样不是依照他们的开国圣人姜太公的做法呢?等到后来窃国大盗田成子一出来,杀了齐简公,偷窃了齐国,田成子所到手的,又岂只是一个齐国,而且把齐国几百年间形成的好的政治制度,都偷过来了。所以历史上虽然骂田成子是窃国大盗,但他一旦权势到手,就象尧舜一样,安安稳稳地做了齐国的国王,国际上一样恭维他,一样承认他,到底还传了十二代。由此看来,田成子不但偷了齐国,而且偷了姜太公开创的圣明的政治制度,这些权势、法规又反过来保护了这个大强盗。 为了草创齐国的制度,维护齐国的法规,姜太公可谓“劳形草草,身心两乏”,结果却是“前人田土后人收”,空“劳”了一场。 既然“德智体美劳”修之不易,本身又具极大弊端,我们就不必非得强迫人人都做到。须知,安德烈放浪形骸,巴顿谈吐粗俗,缪拉不拘小节,苏尔特贪财好利,步骘“种瓜自给”,阚泽“家世务农”,陈表“将家支庶”,张梁“未有知名”,刘基仇人之子,甘宁帝国之将,凌统使气杀人,胡综嗜酒如命,而拿破仑、孙仲谋能用之,此其所以致功也!正所谓“大礼不辞小让,大行不顾细谨”。 《反经》说得好:“国家有九种人才值得重用,有七十余种举措足可使弊政深化。九种人才是:一曰德才,以立道本;二日理才,以研事机;三日政才,以经制体;四曰学才,以综典文;五曰武才,以御军旅;六曰农才,以教耕稼;七曰工才,以作器用;八曰商才,以兴国利;九曰辩才,以长讽议。这九种人才的去留上下关乎国家的成败利钝。” 愚以为,但凡属九才之列,能为个人、家庭、国家创造财富者,都该定向培养,因材施教,何必求全责备? 正所谓“善者求之于势,不责于人。是故审法度而布教令,则天下治矣。”善于治理国家的人,是在改造国家体制上下功夫,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某一个或某一群人的德才兼备、完美无缺上。所以英明的国家领导人反复研究审视法律制度,而后颁布命令,天下就会实现大治。 只有在国体无章,制度失效,或者统治者在“做人原则、政治号召、管理方法、胸襟气度、谋略判断、品德见识、统御能力、英明智能、执法态度、军事才干”这十门课程都不及格的国家里,当权之人才会一味强调“德智体美劳”全面发展,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浅碟子、活废物,生怕世人脱离了“德智体美劳”的枷锁束缚,便无法驾驭! 作者 赵丹阳 九零后半知名作家 |
|
打印本文 关闭窗口 |